落在屏幕上的目光碰了钉子,我心口一阵艰涩。
打字过去解释:“这明信片是七年前寄的……”
可我一转念,分手时我没纠缠,这五年更是与他从无联系。
凭什么我要解释?
我问心无愧,我删除了编辑框没发出的解释。
这时,手机突然嗡地震动起来。
顾铭川的电话打来了。
迟疑几秒后,我接起。
我也想问问他,他是什么鼠来宝,凭什么以为我念念不忘,非他不可?
可电话接通,响起的却不是他的声音。
“赵羽舒,还记得我吗?我是顾铭川的老婆,温宁宁。”
我呼吸一哽。
温宁宁,高中时霸凌过我的大姐头,也是顾铭川的头号追求者。
那时顾铭川是我男朋友的事全校皆知。
温宁宁不死心,为了拆散我与顾铭川,她各种手段层出不穷。
她每天在贴吧里倒计时我与顾铭川什么时候分手。
她带着手下的精神小妹扒我衣服,比赛扇我耳光玩。
于是,她真的得偿所愿勾起了顾铭川的注意——
那天放学后。
顾铭川骑着机车,在巷子里堵住了温宁宁。
当她面红耳赤害羞支吾时,他冲躲在身后的我招手。
“来,她怎么打你的,你怎么打回去,我帮你数。”
混蛋的逻辑是,以牙还牙。
那天,温宁宁得到了我还她的二十个耳光,还得到了顾铭川的回应。
他说:“想让我喜欢你,只有一个可能,我死了。”
然而现在,顾铭川竟然娶了她。
缘分还真是一坨,就算不出门也躲不过的屎。
“我猜你还没对我家顾铭川死心,你寄过来的信,他看了眼就交给我了,生怕我误会还跟你藕断丝连。”
我心口有些郁结,想说些什么。
温宁宁突然戏谑一笑,冷了腔调。
“赵羽舒,再有下次,信不信我把你脸撕烂?这回顾铭川可不会帮你数耳光了。”
她说完,便挂断了电话。
温宁宁的话如针尖麦芒刺入我的心脏,隐隐泛着痛。
分手五年了,久到我以为我真的完全释怀了。
可现在,在得知他和曾经肆意伤害我的人结婚时,我还是难过得想哭。
我很难过,干脆把明信片和转经筒扔进垃圾袋,我俯身提起,走出门去。
我不要落下泪来,爱错过人不丢脸。
把垃圾丢进垃圾桶时,闺蜜依依打来求助电话。
“念念,快来救我,我举铁把腰闪了,你赶紧来南湖路拳击馆,快快快!”
我顿时一阵紧张又无语。
闺蜜老公是现役军官,两人常年异地。
她是个心大的,对她老公毫无怨言,一心想着尽快怀孕,生个孩子作伴。
为了尽快怀上疯狂减肥,又饿肚子又运动的。
我有些无语,但很快转身往家走:“我马上过来。”
拿上钥匙,我没换睡衣就出了门。
等我赶到拳击馆时,依依正趴在老板办公室沙发上,上门的按摩师正替她揉着腰。
我又气又好笑。
“林依依,来拳击馆举铁?腰闪了?在老板办公室,还有按摩师按摩?”
她被按摩师摁得吃痛了声:“老板就是我那个不靠谱的教练!”
“非让我先举铁热热身,自己在那唠嗑,结果就这样了……”
我被她蠢到发笑,不经意抬眸,视线却被她身后那张海报吸引。
那是一张已经泛黄卷边,有岁月痕迹的海报。
海报里的主人公,左手高高举起金腰带,右手却缱绻按在心口位置。
汗水与血渍混合在棱角分明的脸庞,嚣张眼神中含着违和的温柔笑意。
破碎又深情。
我觉得有些眼熟,又走近些去看。
看清那人面孔的一瞬,我结冰的心湖,像投入了一颗巨石,裂了缝。
真的是顾铭川。
从他按在心口我送的那条项链来看,应该是二十岁的他。
可很奇怪,为什么我的记忆里,没有这一段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