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似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「妾身…妾身近些时日胃口不太好,一闻到这美人盏中的腥气便难以忍受,故才不曾沾染。」
秦越表情未变,也不知听了进去还是没听进去。
到底他还是动了筷子。
「想来近些时日天气愈发炎热,若是有什么想吃的,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准备就是。」
我有些晃神,这样的话语,他从未对我说过。
他寡言少语,从不管宫内琐事。
就算是我们敦伦之际,他也只是顾了自己舒服。
他说把我娶进宫,就是为了羞辱霍家的。
因为我是霍家最为尊贵、最受宠爱的大小姐。
可是秦越,你不知道啊。
那不是我。
我对于霍家来说可有可无。
这样羞辱不了霍家的。
某次敦伦后,我小腹疼痛难耐。
他似乎尚未尽兴,看着我的目光晦暗不明。
我拖着疼痛的身子爬起来,跪在床上。
「君侯,妾身今日身子不适,实在难以……」
话未言毕,我晕在了秦越怀里。
醒来的时候,我隐约听见了秦越和太医的对话。
「身子亏损成这般模样?她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吗?」
「君侯,这体弱之症可能是天生,也可能是后期没有好好将养,女君此症微臣也看不出什么关键,还得日后好好调养一番再说。」
一阵脚步声,我勉强睁眼。
秦越坐在了我的床边,手里端着的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。
我往后缩了缩。
我极其厌恶喝药。
为了养好身子,从小到大母亲给我灌了太多太多药。
每每喝完药,等来的便是无尽地采血。
我闭上眼睛,再不看秦越。
秦越漫不经心地舀着汤药。
「避子汤,你不喝也得喝。」
「难道你妄想生下本君侯的子嗣?」
我心里一颤,缓慢地坐起身。
将秦越手里的汤药端过来一饮而尽。
这是在咸阳宫,秦越是万人之上的君侯。
不是能够容忍我任性妄为的地方。
汤药的苦涩瞬间蔓延了我的唇齿之间,「多谢君侯。」
嘴里被塞入一颗蜜饯,瞬间冲淡了口中汤药的苦涩。
我抬头惊讶地望向秦越,他却别开了脸。
「十六岁的小姑娘,喝药是可以嫌苦的。」
往后我每每服用避子汤,身旁的侍女便会为我备好蜜饯。
故汤药虽苦,却冲淡了我的反感。
晚宴结束后,霍似玉眼巴巴地看着秦越。
按理来说,君侯归来都是宿在女君寝宫的。
秦越却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相反的方向,「今夜本侯还有要事要处理,你早些休息。」
只余下霍似玉在原地恼怒,手中的帕子被她撕扯得稀烂。
是夜,霍似玉陷入了沉睡。
秦越走了进来,兰芝一惊,刚想去唤醒霍似玉。
却被秦越拦住了,让兰芝下去。
他身后跟着走进来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头。
我有些惊讶,是天下有名的圣手陶满春。
他最为擅长妇孺医道。
我飘了过去。
陶圣手在霍似玉的手腕上搭了手帕,为她仔细把脉。
仔细探查了一番,他拱手朝秦越回复。
「君侯,女君未曾有孕。」
竟然是秦越怀疑我有孕了!
我只感到一阵悲凉,想来是晚宴间霍似玉那句「胃口不佳,闻不得荤腥」让他起了疑。
他在怀疑我并未老实服用避子汤。
闻言秦越淡淡地「嗯」了一声。
「女君脉象平稳,从脉象上看应当是幼时体弱,但十来年被将养得很好。故如今气血充盈,身体底子很好。君侯若是想要子嗣,莫要着急,顺其自然就好。」
陶圣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。
「气血充盈、底子很好?」
秦越眉头紧锁。